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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我與雕塑談場戀愛

      ●皮球性格 越打反彈越強  

      潘鶴介紹,雕塑這門藝術在20世紀發展曲折。在古代,我國雕塑藝術和埃及、希臘、羅馬一樣繁榮,然而自清末以來開始衰落。這是由于我國的雕塑完全依存于封建神權,在反封建、反神權的斗爭中自然就成為眾矢之的。

      “建國后我們國家雖然設立雕塑系,但更多是出于面子問題,因為國外都有雕塑系,我們不能‘落后’。但這問題就大了,雕塑藝術找不到出路,學生畢業后就沒前途。他們要么去美術學校當老師,但名額很有限;要么去工藝部門,但工藝部門多是功利性的,根本不能為他們創作提供很好的平臺。作為老師,對此我很無奈,也很心痛的,明知雕塑沒有前途又要教他們這門技藝。”他說。

      他回憶,以前雕塑系很冷很偏,有時只招6個學生,但還是招不夠,而且招來的學生大多是從其他專業調劑過來的。“到了上個世紀70年代末,教育部干脆要取消雕塑系,不取消就要改做民間雕塑,像象牙雕、玉雕等等,不準做西洋雕塑,因為只有這些能迎合國外市場的需求出口,我國的雕塑走上了‘絕路’,甚至是‘窮途末路’。”潘鶴說。

      然而,潘鶴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人。“我快要忍無可忍了。一直以來,提高雕塑藝術、雕塑家的社會地位是我的一個目標。我很小就對藝術產生濃厚的興趣,但藝術家在當時社會地位很低,而且很窮,我的父親是當時有名的律師,他強烈反對我走這條路,親戚朋友也因此看不起我。也因為選擇藝術,我失去了我的初戀情人。原因是她的父母覺得藝術家‘與戲子差不多’,想逼我改行。從那時開始我就想,到我這一代,這種局面一定要改變。”他說。

      潘鶴在“文革”中也受到沖擊,曾被關進牛棚監禁和批判,被下放三水參加干校勞動改造,但性格堅韌的他,卻始終懷著一份執著,千方百計要為雕塑藝術找一條出路。“社會的歧視和各種‘運動’都打不倒我,我覺得我的性格就像一只皮球,有些人是一打就泄氣,我是越打反彈力越強,跳得越高。”潘鶴微笑著說。  

      ●走出戶外 倡導城市雕塑風潮  

      中國的城市雕塑風潮就是于上世紀80年代由潘鶴倡導起來的。此前,中國的城市雕塑基本為零,只有上海、南京等幾個大城市有個別雕塑。全國的孫中山雕塑一半以上都是由外國人做的。“經濟沒發展起來,我們對雕塑又缺乏宣傳,人們不理解:大型雕塑非文非武非工非農,饑不可食,寒不可衣,既要花錢,又收不回門票,為什么要建它呢?”潘鶴介紹當時的情形。

      在他看來,雕塑不能單局限于室內小型擺設或美術展覽,而應該走向廣闊戶外。上個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,他經常有機會出差到深圳、珠海等沿海開放城市,每到一處,他就向當地的領導、干部、群眾講解什么是雕塑、為什么在城市建雕塑等等,介紹外國的做法和經驗,甚至和持不同意見的人進行激烈論辯。

      “我的這些言論在當時頗受爭議,一些人在不同的場合、通過不同的媒介對我進行了批評。我無所畏懼,通過談話、寫文章等方式對他們的不同意見一一進行反駁。我是想要通過制造輿論,讓人們慢慢從觀念上接受和支持城市雕塑的建設。”談起當年的風風雨雨,潘鶴微笑著,依然自信滿懷。

      有了初步的實踐,上個世紀80年代初,潘鶴把它上升總結為理論,于是有了1981年《雕塑的主要出路在室外》一文。在那篇文章中,他明確地提出:“雕塑應該與城市建設、園林規劃、公共場所美化、紀念地的點睛、旅游地的部署及大型賓館的‘造景’取得結合,才能相得益彰,才能發揮它的所長。”文章提出了城市雕塑的倡議,這些言論在當時反響巨大。

      讓他高興的是,在他的推動下,“讓雕塑走向戶外”的觀念漸漸深入人心,廣州、深圳、珠海等地的政府紛紛建立城市雕塑領導小組,開始從城市建設費中撥出專款用于城雕的建造。1982年“全國城市雕塑領導小組及藝術委員會”成立,城市雕塑四面開花,雕塑藝術迎來了發展的春天。

      ●方案勝出 幾經思量改細節  

      潘鶴的很多作品廣為人知,在廣州,其代表作便是矗立在海珠廣場的標志性雕塑——解放廣州紀念像。

      這座紀念像原來由另一著名雕塑家尹積昌設計,1960年1月1日落成,在“文革”初期被毀。1980年,在潘鶴等人的建議下,解放廣州紀念碑領導小組被保留,潘鶴被任命為副組長。“那時,我們在全國征集設計方案,篩選出108個制作成石膏像在文化公園展出,由全民進行投票,最后挑出11個方案交給專業機構進行討論、確定,情形就像現在的‘海選’。當時我有兩個方案入選,最后確定選用我其中的一個。”潘鶴笑著說。

      設計方案確定以后,潘鶴很高興,但冷靜下來,方案被選中的喜悅,很快被不安代替,并對方案進行重新思考。“我當初的那個方案設計是一名解放軍一手持槍、一腳踩敵人旗幟”。他說,當時應征設計方案是憑著一股激情,一旦方案確定下來后,便開始發現有不妥之處。“世界上好多東西都是歡呼激動一時,但雕塑是永恒的、不滅的。要放一百年、兩百年甚至千年。將來國共還要合作的,到那個時候,這個雕塑就不合時宜了”。

      于是潘鶴便打了一個報告,表示自己在設計方案時由于很匆忙,方案還不夠完美,希望能對原來的方案進行完善。這份報告得到批準后。經過修改,解放廣州紀念雕像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。

      潘鶴的作品很注重個性,本土化特征濃郁。“睬你都傻”(廣州話,大意是:“理你才怪”)是潘鶴于“文革”結束之后雕刻的魯迅頭像的名字(另一個普通話版本的名字是《橫眉冷對》),那飛揚起的頭發、蔑視的眼光和高傲的、橫眉冷對的正義之氣,給觀者以強烈的震撼力和感召力。  

      ●城雕 城市藝術品位晴雨表  

      那什么才是好的城市雕塑作品?潘鶴認為至少要做到“真、善、美”。“所謂‘真’,就是要表現真情實感,不能弄虛作假、沽名釣譽,把生活在某個時間空間里的真實感受表達出來。所謂‘善’,就是對社會、歷史發展有益。所謂‘美’,是給予觀看者震撼力。”

      他笑著說:“搞雕塑,好像談戀愛一樣的,你對對方沒有感情,任憑你怎么花言巧語,都是沒用的;你有感情,順其自然,就是不講話也含情脈脈。我覺得藝術也一樣,不要以為技術高就行,玩弄技巧不能代替感情的表達。”

      “雕塑是一種永恒的藝術品。”潘鶴說,人類最早都是以雕刻留下他們的生活足跡,而這些東西也是留存得最久的。城市雕塑是反映一個城市的文化品位、藝術水平的晴雨表,從城市雕塑,就可以看出城市的文化品位。

      潘鶴計算了一下,他這一生中經歷了16場戰爭、38次大大小小的“運動”。回首往事,潘鶴感慨地說:“我成長在亂世,為逃避戰火,念書也是斷斷續續,經歷了20世紀最豐富最波瀾壯闊的年代,年輕時還認為是倒霉,現在看來卻是自己藝術生涯中千載難逢的際遇,正因為這些經歷,才成就了現在的藝術。我可以反映前人未曾反映過的事物,抒發前人未曾抒發過感受。”他說。

      而對于所取得的輝煌,潘鶴頗不以為然,他覺得自己現在是“能癲就癲”。何解?他當場誦詩一首:“轉眼人間八十年,世風日下錢錢錢。老來方知徒悲憤,能癲就癲過一天。”這是一位一生都在與命運、與世俗斗爭的戰士晚年對于人生的思考和超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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